东西问·人物丨“诗家”卞之琳:东方意象,西方影响
问,问,问,问,问,问,诗人卞:东方意象,西方影响。
题目:《诗人》卞:东方意象,西方影响
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青年学生称老专家学者为先生,党政干部为同志,唯独卞被称为老边。
1929年暑假,19岁的卞考入北京大学英语系,只身北上在火车上坐在他对面的是刚刚考上清华大学西部系的钱钟书两人年龄相差不到20天,日后都成了成名人才可是,80年代以后,钱钟书如日中天,而卞似乎并没有重新回到聚光灯下
提起卞,可能很少有人意识到,她是一个活到2000年,进入新世纪的人他似乎被某种魔法永远固定住了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他的老朋友,诗人冯至曾说:生物中有一种遗迹,就像植物中的银杏,动物中的大熊猫我就是这样的遗物也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卞很欣赏这种说法他也多次提到,年轻的时候,去看京剧昆曲艺人表演的时候,观众寥寥无几,幕布上绣着两句诗:歌者难苦,友者难伤每次说起这件事,他都感慨无限
螺旋式上升
文革后,《诗刊》在北京召开座谈会,讨论中国新诗的过去和未来胡乔木作了报告,强调了五四以来新诗的成就,指出新诗坛产生了公认的大诗人,即冰心,郭沫若,冯至,卞
卞支林后来告诉她的朋友,她不是一个主要的诗人,而是一个次要的诗人。
他的《诗草十年》已经再版他戏仿《文心雕龙》,把自己的诗集命名为《雕虫纪事》,说他的诗暂时可能只在历史博物馆或数据库的一个小角落里占有一席之地
《现代主义诗选》把他的诗列在文章的开头,《现代朦胧诗诗选》把他的作品归为现代朦胧诗。
在此之前,一批海外学者已经开始关注卞支林。
香港学者张就是较早的一位20世纪60年代初,她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图书馆翻到了卞的早期著作《鱼眼》后来,她和朋友们合编了《中国现代诗选》,但要找到更多卞的作品并不容易台词集是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抄来的,而《十年诗情画意》是从哈佛大学获得的电影
荷兰学者韩对卞也有所关注他觉得卞的诗有东方意象,明显受西方现代诗的影响,有明有暗,有阴有阳,耐人寻味可是,无论是在mainland China还是台湾,对他的诗歌和生平的研究都很少,尤其是在西方因此,他选择卞的研究作为自己博士论文的选题
1979年,韩赴京,经过一系列手续与边见了面他告诉卞,他想知道他是如何用诗的形式翻译莎士比亚的悲剧的
韩一向《中国新闻周刊》回忆说,卞谈过她的翻译和格律思想,也回答过很多关于诗歌创作的问题。
后来,卞在一位企业家的资助下,前往荷兰参加韩的博士论文答辩2010年,在卞逝世10年后,修改后的论文被引入中国,题目是《发现卞:一个西方学者的探索之旅》
文革后,卞开始翻译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
1954年他翻译了《哈姆雷特》,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王子复仇记》就是根据这个译文配音的与朱生豪的散文翻译不同,他运用了自己的新诗格律思想,以诗体翻译但后来运动量越来越大,他只好落笔到1984年,他终于翻译了《奥赛罗》,《利亚国王》和《麦克白》
出版的时候,他很清醒地说,他已经20多年没有接触过国际莎士比亚研究了,知道的都忘了,不愿意认同最近西方的大部分文学理论因此,长达30年的翻译家入门被视为一个历史标记
他没有翻译莎士比亚的其他作品莎士比亚研究专家王佐良评价说,在莎士比亚诗歌风格的翻译方面,卞成就最大
经过20多年的写作,卞也尝试着写诗卞抛开民歌的束缚,追求典故,尤其是格律诗人贝塔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些诗在押韵和节奏上都非常严谨,几乎无可挑剔张也认为诗歌具有现代西方诗歌的味道,令人想起奥顿和艾略特的笔法但两人都指出,这些诗无法与他30年代的作品相提并论,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感情被压抑了多年
1982年,安徽师范大学四年级学生蒋若水偶然接触到卞的作品,感到一种耳目一新的高级感他正在学习写诗,所以他试着把他的写作寄给卞征求意见三个星期后,卞给他写了回信,寄给他《雕虫日历》,并用铅笔给他的每一首诗做了注解
此后,蒋若水与边保持了十余年的通信联系现在是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的教授,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认为卞是中国新诗近百年来前50年最好的诗人他觉得卞后期诗风的转变是很自然的,因为他真正地把自己融入了大我,拥抱了中国发生的变化
他说,卞深受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的影响,纪德的思想和文字已成为卞的血肉。
卞翻译了纪德的许多作品,对纪德的评价很高他曾在一个译者的序言中这样描述:纪德的风格一直充满了圣经的双重美——精神的温暖和肉感,像雪白的火焰和金色的水波
纪德50岁以后,被认为转了两次,先是左,后是访问苏联,再回来但纪德本人并不这么认为他说他从来没有改变过方向,而是一直走下去
他曾说:我最大的优点是相信进步他在日记中写道,调音的需求总是折磨着自己
卞支林同意纪德的观点他说:走在一条螺旋形的路上,在一条曲线上,我们能说哪一点是‘转弯’呢也许他只是走得快了一点直到晚年,他还经常谈到螺旋式上升这个概念
否则,会更孤独
熟悉边支林的人说,他的晚年是孤独的。
赵一恒,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比较文学教授,是边在文革后招收的第一批研究生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那时候他经常去卞的家,有时没有事先预约,但无论他去哪里,卞都在家
卞是江苏海门人她年轻时离开了家,但她保留着家乡的口音别人似乎总是和他隔着一层理解七八成就好了但赵一恒觉得,在中国现代文学领域,真正达到世界文学水平的,只有卞的诗歌和张爱玲的小说
当时,周良培正在编纂《中国新诗文库》,他为了卞卷多次到卞家社科院的宿舍楼就像一个灰色的碉堡卞住在顶楼,别人家在搞装修,卞家墙上的石灰却在脱落
周良培向《中国新闻周刊》回忆,卞十次,九次都是一个人在家大书架挡住了外面的光线,白天他要开灯,在那里伏案写作外面,大街小巷熙熙攘攘,里面,却像是古时候刻苦学习的人它们是旧书上的故事
诗写不出来了,翻译工作也就关门了卞主要是对她晚年的作品进行整理
他访美后写的诗出版没几天,就开始修改里面的文字三十年代的自选集,他还在琢磨哪里删一两个字,哪里加一两个字,才能符合他的格律命题他曾写信给周良培,恳求他饶了他,不要把他的一篇作品收入文集
外国语学院的后辈去拜访卞,回来讲了一个发现:卞喜欢吃炸薯片,听它咬人时发出的响声。
能理解他的人都快死了与北大同学李广田,何其芳共同发表《汉源集》,在20世纪30年代诗坛引起轰动,有汉源三诗人之称他们无所不谈,尤其是散文
他的一个学生,后来成为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教授的邱小龙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卞曾感慨地告诉他,何其芳参加了革命,李广田当了大学校长,他主要从事翻译工作,所以在诗歌创作的道路上走得确实很艰难。
曾锋告诉别人,边支林听不清楚,总是自言自语也许他太孤独了,否则,他会更孤独
卞80岁时,他在西南联大的学生袁可佳,杜,吴宁坤等编著了《卞与诗歌艺术》一书,为他庆生冯为他的生日写了一首诗:无论命运如何戏弄你的船,你的诗是逆流而游,逆风而行...读现代文学史不一定要一个人去高楼这个星座并不突出,却隐含着一种独特的光辉
10年后,袁可嘉,杜,吴宁坤为庆祝老师的生日,再次发起了卞学术研讨会。
袁克甲病重从美国赶来,但当他下飞机时,就听说卞那天早上去世了那天是他农历90岁生日
原定的会议如期举行,但生日会变成了欢送会卞爱白玫瑰,袁可佳轻轻将两朵白玫瑰放在胸前,俯身喃喃良久
周良培认为,卞是被推入历史的深山古寺中的隐士,离开也是一种安宁他常常想起坐在家里书房里的卞窗外,是北京冬春的沙尘暴卞静静地坐着,很孤独,但他也享受着他丰富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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